1949年國民政府的最後銀元

1948年11月中旬,金圓券崩潰之際,國民政府實施金銀存兌,釋出黃金、銀元藉以挽回局面,但實施僅短短兩個月即宣告失敗。此後,金圓券遭拒用,市面恢復流通法幣時期的鎳幣與更早之前的銀元,大型買賣則兼用黃金。

後金圓券時期流通的銀元與黃金

銀元與黃金,成為市場上的主要貨幣。實際上,中國已從金本位轉變成一種金銀複本位的狀態。
黃金,儘管是金圓券政策的主角、財政儲備的重心,但價值太高,相對而言,銀元比較適合日常交易,所以市場對於銀元的需求遠大於黃金。

中國原本流通着數量龐大的銀元,但1935年11月底國民政府發行法幣後,銀元即退出市場。1937年中美金銀協議簽訂後,國民政府又將銀元庫存鎔鑄為銀條,運往美國換取美元及黃金,致使銀元從國內大量消失,價格不斷追漲,大幅超越民生物資與黃金的價格指數。

1949年5月23日,《銀行週報》在上海易幟前刊出最後一期,為已醞釀多時的銀元風潮留下記錄1

內戰爆發以來,重回市場的銀元因供需失調價格不斷上漲。1946年初,黃金與銀元的比價為1:110,同期麵粉1袋2.1元;到了1949年5月,黃金與銀元的比價變成1:30-40,麵粉每袋則降到1.1元左右。由於龐大的需求,三年多來,銀元對保值性佳的黃金比價,漲了將近3倍;與民生必需的麵粉比價,也上漲約1倍。銀元成為淩駕各種物價的天之驕子。

國民政府黃金、銀元知多少

盤點金圓券發行之際國民政府的庫存2,整體而言,金多銀少,銀元早已所剩無幾,可供鑄幣的白銀數量亦非常有限。

黃金部分:存放國內外銀行約有純金270萬市兩,還有各地央行以金圓券收兌自民間的雜金,保守估計約有167萬市兩3,央行可管控黃金總量約在400萬兩之多。

銀元部分:央行賬目竟是掛零。白銀在國內剩下不到4千萬盎司,另有少數寄存於海外,分別是紐約大通銀行、倫敦SamuelMontagu&Co.兩處,僅160多萬盎司。後來,以金圓券從民間收兌(圖1),至9月底進賬銀元1683萬枚,銀角29000多枚,以及白銀800萬兩4,而實際數字均應更多。


圖1 1948年9月29日,廣東湛江銀行開立鈔券兌換證,作為以365.76金圓收兌民眾郭榮標銀條127市兩之證明。


銀元券政策的因應措施

1949年7月2日,國民政府再次推行幣改,發行銀元券。為解決手中銀元籌碼嚴重不足的問題,財政部採取了一系列措施:

並用銀元黃金與放寬銀元定義

首先,兌換準備金不只有銀元,而是銀元、黃金一併使用5

此外,為了增加銀元的供應量,也將銀元的定義加以放寬。先前已在上海市面交易的孫像(銀元)、袁像(銀元)、船洋、龍洋、鷹洋、澳洋及川洋等七種銀元,只要成色重量符合規定標準,均可等值行使6

調回運臺銀元

因央行保管下的銀元,已連同黃金、白銀,在1949年5月下旬前,先後運往臺灣。着手銀元券發行事宜的財政部長徐堪,首先面臨的是無銀元可用的窘境。

臺灣並非流通銀元券地區,因此運臺銀元成為國防部預算財務署保管下的軍費,不歸財政部管轄。在徐堪的力爭下,6月28日財政部借出其中的1200萬元,作為銀元券的第一批兌現準備金。從臺灣再以海、空運回大陸。其中,廣州、重慶各900萬元與300萬元,再由兩地分撥福州、衡陽、貴陽、蘭州、昆明、桂林與成都7

在臺籌集的銀元,尚有8、9月間由央行兩度向空軍總部洽購的軍費銀元350萬元與210萬元,價款以自美運臺黃金支付,銀元則由空軍運往大陸8

增加銀元產量

自臺灣回流的兩千多萬銀元,對於大陸各地而言,猶如杯水車薪,央行必須籌集更多數量。權宜之計,就是大量鑄幣。

在失去了最具規模的上海造幣廠之後,儘管許多模具、機器、設備等已早一步從上海遷往成都、臺北兩地,重建產能,此外,也嘗試重慶二十兵工廠、香港志誠公司、利民金屬製造廠、西南製造廠等官方及民營機構的協助9。但因建廠耗時,欠缺機器設備,技術不足與銀料短缺等因素,鑄數有限,供應不急,短期內難以滿足國內市場對於銀元的龐大需求10。在這種局面下,央行只好尋求海外造幣廠填補缺口。後來,美國與墨西哥兩地的造幣廠,就成為中國內戰期間銀元最主要的代鑄工廠。

美墨造幣廠代鑄船洋

國民政府在海外委鑄銀元的經過,國內罕見記錄,有關說法,主要來自傳述與國外的研究。直到近年,大量中央銀行文件的公開,推翻了不少先前的錯誤認知與說法,真相自此逐漸分明。

國民政府主要是經由紐約中國銀行,調用大量美元外匯在美墨兩國購買銀條、委鑄銀元,鑄成後則運往香港,再轉運廣州、重慶等內地。過程中,紐約中行總經理席德懋穿梭於美墨造幣廠與中央銀行之間,檔案之中有關海外購銀鑄幣的記錄,其背後多可見其身影。(圖2)


圖2紐約中國銀行總經理席德懋


1949年6-7月:美國造幣廠代鑄

第一批銀元,3000萬枚,均為民國二十三年版船洋,系購買美國銀條,委由三藩市、費城、丹佛三家造幣廠以原幣模翻製新模所代鑄。6月起陸續完成,並於7月底前全數運抵香港。11

1949年8-10月墨西哥造幣廠代鑄

8月,紐約中行改向墨西哥洽購銀條,委鑄銀元。不過,生產過程不斷延誤,8月26日起開鑄,分批運往三藩市再轉香港。最後至10月底,僅運抵香港約1300萬多枚。12

總計,美墨兩國造幣廠代鑄銀元約4300萬枚,均為民國二十三年版船洋。(圖3)
 


圖3美國、墨西哥造幣廠於1949年6-7月間代鑄的民國二十三年版船洋


有關“國民政府向墨廠委鑄1898年版鷹洋”說法的辨正

一位網名為BrianRxm的作者,發表”The 1949 San Francisco Mexico Peso Restrikes  -Coins struck by the San Francisco and Mexico City  Mints For the Nationalist Republic of China”(筆者按:1949年三藩市、墨西哥造幣廠為中華民國政府重鑄銀幣)一文(The 1949 San Francisco Mexico Peso Restrikes(brianrxm.com))。13文中引述墨西哥錢幣專家埃布爾托·弗朗西斯柯·普雷德博士(Alberto Francisco  Pradeau)的研究,謂國民政府在1949年下半年曾委託墨西哥代鑄10250000枚1898年版鷹洋(2000000枚系轉包美國三藩市造幣廠於6-8月完成,8250000枚由墨西哥廠於8-11月鑄造完畢)。

由於被維基百科轉載的關係,該篇文章已在網路廣為流傳。但,對照中央銀行文件相關內容後,不難發現其中有頗多悖離事實之處。茲將該篇網文內容摘轉如下:

“1949年8月21至24日,美國錢幣協會(American Numismatic Association(ANA))正好在三藩市舉辦年會。會議期間,部分會員參訪三藩市造幣廠,目睹了廠內鑄幣實況,其中部分銀幣有老鷹站在仙人掌上抓着一條蛇的圖案,可辨識出為墨西哥鷹洋。

墨西哥籍錢幣專家埃布爾托弗朗西斯柯·普雷德博士是當時的參訪者之一。回國後,他研究出這些鷹洋鑄造的原因。

在此之前,1949年6-7月,費城、丹佛、三藩市三家美國造幣廠共鑄造了3000萬枚1934年版帆船銀元,供作中國市面銀元流通之用。這些銀元,都是美國造幣廠以1934年原幣模翻製的幣模所鑄,與原版銀元並無差別。這些銀元,隨後經由香港被運到廣州。

後來,中國又與墨西哥造幣廠進行了另一交易:委鑄10250000枚墨西哥鷹洋。由於事出緊急,墨廠將其中2000000枚鷹洋轉交三藩市造幣廠鑄造,墨廠鑄造其餘的8250000枚。這些鷹洋(圖4),幣模由墨廠準備,是在1898版原模上微幅修改。”
 


圖41898年鷹洋後鑄版


最明顯的辨識方法,就在幣面上代表墨西哥造幣廠的廠記“Mo”,其中英文字母O的高低差別。(圖5)
 


圖51898年鷹洋後鑄版與原版,兩者的Mo廠記特徵不同
(左為後鑄幣廠記,右為原版幣廠記)

 

“普雷德博士調查後發現,墨廠在8-11月間將8250000枚鷹洋鑄造完畢。其中2526978枚經香港運往中國廣州,1942000枚保存在墨廠中,3779000枚在1950年送往赫莫席羅(Hermosillo),索諾拉(Sonora)鎔解,其餘2022枚保存於墨西哥銀行(Bank of Mexico)。


三藩市廠2000000枚鑄造於1949年6-8月,完成後被送往鄰近的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等候運往中國。後來,由於中國戰事底定,不再需要鷹洋,為避免保管費,這些鷹洋全數被送回三藩市廠鎔解,改鑄美國錢幣。由於當時每盎司銀價已從0.5漲至0.75美元,美方因此獲利。”

其中,有關美國造幣廠在1949年6-7月間代鑄3000萬枚民國二十三年版船洋一事,與中央銀行文件所載大致相符,應無疑義。但該篇內容主要在於闡述三藩市與墨西哥造幣廠共同為國民政府鑄造1898年版鷹洋10250000枚,此一說法與中央銀行文件的記錄存在着諸多矛盾。

有關說法,其根據何在?雙方何時簽約?均未見交代。

從該篇略以事出緊急,其中200萬枚交由美國三藩市廠6-8月代鑄完成,其餘8250000枚由墨廠於8-11月鑄畢的描述,可知其所指稱“代鑄”的起訖期間約在1949年6月至11月之間。

根據記錄,席德懋與墨廠洽商委鑄事宜,是從8月開始,並於當月底簽約,隨即於8月26日開鑄14。墨廠所鑄銀元,為民國二十三年版船洋,幣模則是由三藩市廠提供15。除此之外,在此之前,紐約中行未曾委託墨西哥廠鑄幣。

直至10月底為止,墨廠總共運交1300萬多枚船洋,經三藩市到香港,再轉運中國內地。有關墨西哥為國民政府代鑄銀元經過的記錄,大致如此,未見有委鑄1898年版鷹洋一說。

再從另一角度分析,席德懋在與墨廠接洽之前,紐約中行原有英鎊、美元已奉令大批移交央行,為了在美墨購銀鑄幣,至8月中旬止,國民政府共又動用該行外匯715萬美元16。當時,紐約中行乃至國內央行業已發現兩局美元準備相繼耗盡17,經營困難,總經理席德懋為此甚至一度請辭18。(圖6)所以,國民政府不僅未向墨廠委鑄鷹洋,當時的財務狀況也不允許。


圖61949年8月16日席德懋因外匯枯竭呈文向央行總裁徐堪請辭紐約中行總經理一職影印件


購買鷹洋,另有其人

如此一來,1949年8月21-24日,墨西哥普雷德博士等人所目睹三藩市廠鑄造的鷹洋,以及該文所稱,墨西哥廠於8-11月鑄造的鷹洋,均應非出自國民政府所委鑄。那麼,真正原因何在?其實,席德懋於9月26日向財政部的報告中所記錄墨廠的說法19,已透露玄機!

9月底,墨廠因未按時交付約定數量的船洋,受紐約中行質問時,轉移話題,改向紐約中行推銷其庫存的鷹洋成幣。席德懋回報之“墨廠...現有老鷹洋577.9萬枚存在三藩市,並在墨西哥存有190萬枚,兩共767.9萬枚。香港方面曾有人向其購買,價按白銀計算,每盎司7角6分強,現願照紐約市價售予我政府,每盎司7角3分半,每枚合美金5角7分8厘1,三藩市交貨”等語即是證明。

這是墨廠首度向紐約中行談及鷹洋的生意,報告也已清楚交代,墨廠所推銷的是鷹洋成幣,並非代鑄。售價是按紐約白銀市價,每枚以5角7分8厘1計算。依據墨廠說法,當時已有鑄有成幣767.9萬枚,分存三藩市與墨西哥。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墨廠提到,先前,香港方面已有人購買;此一說法,或許屬實。因從時機看來,墨廠鑄造這批鷹洋,理應與1949年7月初國民政府發行銀元券,宣佈准許包含鷹洋在內的七種銀元等值流通有關。正因中國急需銀元,價格高出含銀量不少,而鷹洋名列七種合格銀元之一,盛產白銀的墨西哥因此重鑄1898年版鷹洋,有意銷往中國牟利,這或有可能也是普雷德博士認定這批鷹洋是為中國政府而鑄的緣故。但為了中國市場所鑄,與受國民政府委鑄,應屬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席德懋於電文表示,對於墨廠之出售鷹洋,已回復並無興趣,財政部獲報後,亦僅提交金融顧問委員會討論,事後已無下文。但,事後,這批鷹洋卻有不少流入中國,至於售予何人?網文並無進一步說明。從墨廠透露的信息“香港方面曾有人向其購買”可知,客戶並非中央政府,可能是其他政商人士。

部分鷹洋流入中國


根據前述網文,普雷德博士稱,有2526978枚鷹洋經香港運往中國廣州,其他的700多萬枚,因應“戰事底定”,國民政府已無需要,而未交貨,移往各處或改作他用。但,實際上,前已提及,直至9月底紐約中行仍在質問墨廠何以未能交貨,國民政府對於銀元仍有迫切需求,若有意委鑄鷹洋,也應已在此時大部交貨完畢。所以,252萬多枚,或許就是代表着鷹洋成幣經由其他管道銷售到中國的數字。

另一方面,有大批鷹洋也果真在稍後流入中國,特別是雲南省。

雲南省當局素與國民政府意見不合,為了發行銀元券之事,再度杠上。雲南堅持中央應先撥交400萬元銀元作為兌換準備金20,但財政部仍只願分配15萬元21,雙方僵持不下。

後來,雲南省於10月1日進行公告,同時知會中央22:自10月1日起,鷹洋與袁像銀元等值流通,並以1:2.25的比率兌換當地半開銀幣。在此之前,雲南顯然已自行取得不少鷹洋,足以大量在省內流通,至於來源無人知曉。

國民政府委託墨西哥代鑄的1300多萬枚船洋,到10月底前已陸續運抵香港,等候內運指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中港協議即遭英國廢棄,香港無法再扮演轉運站角色,所以奉命提前將大批銀元、銀條分送各地,其餘則暫卸馬尼拉交通銀行,隨後又轉昆明、重慶等地23。年底,國民政府失去在大陸最後據點,一段重新流通銀元的非常時期,隨之宣告結束。

注释
1 《銀行週報》第33卷第21期,1949月5月23日。
2 1948年11月5日,中央銀行發行局,發電字第9275號。調整撥交金圓券現金準備應洽辦事項代電。

發監會原繳存現金準備金

  黃金    2,389,493.638盎司
  白銀    39,690,539.74盎司
  業務局分存中交農及中信郵區兩局美元   74,189,924.46美元
  紐約聯邦銀行  黃金   345,282.661盎司
  倫敦大通銀行  黃金   9,271.984盎司
  紐約大通銀行  白銀   463,059.01盎司
  倫敦SamuelMontagu&Co. 白銀   1,216,401.25盎司
  貴陽分行黃金   23,125,304盎司

來源: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中華民國史檔案數據彙編》第五輯,第三編,財政經濟(三)頁897。
3 上海《金融週報》,1948年11月17日。統計數字截至同年10月31日,但,顯有低估之嫌。另,參閱:戴學文,《中央造幣廠鑄金案與大陸運臺黃金》,第五章歷次運臺黃金,頁204以下。波多西工作室出版,2021年11月。
4 數據源:收兌金銀外幣數額表,自8月23日起至9月30日止。中央銀行文件,轉引自《中華民國貨幣史數據》,第二輯。頁863。
5 《銀元及銀元兌換券發行辦法》第一條:“中華民國國幣以銀元為單位,銀元1元總重為26.6971公分,成色為千分之880,含純銀23.493448公分”;第七條:“銀元鑄造未充分時,銀元兌換券之兌現得以黃金為之,其兌換率由中央銀行掛牌公告。”
6 1949年7月2日,中央銀行公告:“查各版銀元(包括孫像、袁像、船洋、龍洋、鷹洋、澳洋及川洋等七種),凡合於財政部規定重量及成色,即每枚總重26.6971公分,含銀千分之880者,應一律同值行使,不得低折貼水,如違,嚴加究辦....。”
7 《吳嵩慶日記(一),1947-1950》,頁328,6/22、6/28條,中研院臺史所,2016年6月出版、1949年7月7日,穗中第2060號簽呈:“廣州由臺灣機運船運來穗,共830萬元(包括轉運各分行數字)、重慶由臺飛運已到11架每架約12萬元(包括轉運各分行數字)、桂林30萬元(由穗行轉運)、衡陽15萬元(由穗行轉運)、福州10萬(由穗行轉運)、貴陽10萬元(由穗行轉運)。在運送中者,昆明15萬元(由渝行轉運)、成都30萬元(由渝行轉運)、蘭州30萬元(由渝行轉運)。”及1949年9月24日,穗中第3940號簽呈:“查銀元券發行之始,第一批由臺運來銀元準備金系聯勤部代運,計由臺運穗900萬元(內扣運費70萬元,實為830萬元),運渝300萬元,共銀元1200萬元。...經各該行主辦人員會同押運員開箱點驗,內有差缺數目及攙入偽造啞版生銹等不能使用之銀元...共計短少4,310元,偽造不可用者84,610元....”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
8 1949年8月24日,秘書處發電1873號。“...本行商由空軍總部讓售銀元350萬元(保管款)一案,…,以由美回運黃金折付,銀元由總部飛機代運廣州點交並准扣除運費15萬元(空軍原建議在岡山點交)…”。第二次向空軍總部洽購銀元210萬元一案,仍在由美運臺黃金項下撥付空軍總部純金25609市兩7錢5分厘總共撥付純金662。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
9 1949年8月23日,中央造幣廠,穗鼎字第170號。“貴處廣秘字第1059號0726代電囑派專門人員赴港調查西南製造廠承代鑄幣一案,...已派總技師陳文燦於本月18日由渝飛港辦理..”。1949年9月7日,中央銀行,穗中第3582號。“臺廠解送成幣及鑄費收取辦法兩項擬准照辦…鑄費每千枚收取新台幣75元…查本行委託渝廿兵工廠鑄幣鑄費每千枚25元,又香港志誠公司鑄費為每千枚銀元八十枚。”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
10 1949年7月19日,中央造幣廠韋憲章廠長,穗中第2270號簽呈。“臺廠8月開工,初期日產3-5萬枚,蓉廠7月開鑄,初期日產4萬枚,二十兵工廠,日產2萬,可增至4萬…。”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
11 1949年7月26日,廣秘字1060號。“香港代表處...美造幣廠承鑄銀元,前據6月23日紐約中國銀行節轉,該廠稱費城、三藩市兩地已收到之白銀約可鑄銀元27,185,700枚,7月9日以前可分4批運出約共11,450,000枚,茲查4批中之最後一批(丹佛)亦將於本月31日到港...”。又,7月28日,中國銀行:“查我國在美所造之3千萬枚銀幣,前經國行委託聯邦銀行為經理人,業經該行陸續運出,末一批2675箱,計535萬枚,業於今日裝船...”。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
12 1949年8月22日,席德懋,電文(文號不清):“墨國央行來電略稱我國銀幣模型已收到,廠方隨時可開工,簽約20日後即可交貨...如月底以前不能簽約即行作罷。”9月2日,秘書處3321號:“墨廠業於0826開鑄,產量25萬至30萬枚,據墨廠報告第一批約在本月18日或可抵三藩市。”9月16日,電文:“墨廠第一批25萬枚運抵三藩市,9/15墨廠運出150萬枚”。9月21日,電文:“昨接墨央行電,第二批40萬枚已運三藩市。”9月23日,來電3869號:“第一批25萬枚今日可到三藩市,第二批40萬枚,約下星期初可到,照目前產量,每兩日可運到40萬枚...”10月24日,央行,渝中字4292號:“查本行在墨西哥鑄造之銀元,約有1300萬元以上,陸續啟運回國…”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
13 該文網址:The 1949 San Francisco Mexico Peso Restrikes (brianrxm.com) 。
14 見注12。
15 1949年8月22日,席德懋,電文:“墨國央行來電略稱我國銀幣模型已收到,廠方隨時可開工…”,又,9月26日,來電第4014號:“38.9.26紐約來電第4014號:墨廠...何以未能照原定數量交貨...該行電略稱:美造幣廠所制模型對該廠機器壓力略有出入,經請美廠技師前往改正,下星期五起,產量可增至每星期150萬枚等語,又據該行稱,現有老鷹洋577萬9千枚存在三藩市,並在墨西哥存有190萬枚,兩共767萬9千枚。香港方面曾有人向其購買,價案白銀計算,每盎司7角6分,現願照紐約市價售予我政府,每盎司7角3分半,每枚合美金5角7分8厘1,三藩市交貨等語。弟告以我政府恐未便購買外國銀幣在國內發行,且鷹洋價值在中國較我國銀元為低,仍以趕鑄趕運為上策。鷹洋是否值得洽購?價格是否相宜?似應提交金融顧問委員會商討。楊9.29。”中央文件,檔案管理局。
16 1949年8月18日,宋漢章,電文:“貴行將所存敝國外部之美金460萬元劃轉紐約分行備付墨銀...紐約分行盡力籌款備提,無如貸與政府機關及國營事業之外匯一時計無由收回,而敝行移存於貴行之款,除英金157萬3千鎊外,美金又達2258萬1千元之巨,以致目下敝行外匯頭寸捉襟見肘,日趨短缺...宋漢章(董事)。”8月25日,席德懋,電文:“國行墨銀採購戶內撥付美國商業銀行墨央行專戶。在三藩市交付之銀幣總數至美金715萬元。紐行剩餘資金項下僅存300萬美元,目前最多僅能撥出200萬美元備購白銀,其餘100萬美元必須留作安全保證金以免受紐約州銀行業務部清算之虞...”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
17 1949年8月23日,央行業局、發局,穗中第3288號。“業局所撥發局之銀元券暫存準備金,進以各分行調券繁巨,已動用殆盡,國內業庫項下既無金銀可資撥充,而自國外運港尚需時日...”
18 1949年8月16日,席德懋電徐堪:“因460萬美元購墨銀以致紐約分行美元短缺,已辭總經理職。”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
19 見注15 9月26日,席德懋電文。
20 1949年7月6日,昆明分行,秘書處來電第1574號。“因準備金未運到,暫未發行,滇鑄半開銀元,事實上已成為省內之本位幣,民意代表正醞釀需有十足準備金始可發行,否則請緩發行...請迅賜籌撥準備金四百萬元運滇,以免阻礙...”7月11日,昆明分行,秘書處來電第1715號。“盧主席仍以此事關系重大,金圓券實為前車之鑒,各地方長官有嚴重之責,目前運到之準備金為數甚微,絕對不可發行,如果總行不能運濟四五百萬元銀元或等值之黃金,則難以考慮...且主張在昆明發行之銀元券,須加蓋昆明地名,他處發行者,絕對不可在昆明兌現...”。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
21 見注7。
22 1949年10月1日,昆行代電,發重慶,滇秘稽業電字第5號。“電送雲南省政府公告關於墨西哥飛鷹銀元使用辦理希察核由...雲南省政府以(38)合財金字第2363號公告墨西哥飛鷹銀元准自即日起(10月1日)與半開銀幣亦照袁像銀元規定比率2.25流通行使”。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
23 1949年9月19日,香港代表辦公處,電文:“存港銀元,空運重慶、衡陽、貴陽、桂林、海口、定海(後改臺北撥發)、廈門、柳州(緩運)、萬縣…”9月27日,來電3927號。“…運廣州銀元100萬元,本日運竣,運衡陽42萬元,明日可運竣。運臺灣銀條,已洽交渣甸公司永生輪0928運臺...”10月24日,渝中字4292號。“查本行在墨西哥鑄造之銀元,約有1300萬元以上,陸續啟運回國,中港協定既已廢棄,業經轉飭暫卸馬尼拉由交通銀行代為保管..如果所需合算,則飭轉馬尼拉交通銀行裝運至海防陸續轉運昆明再圖轉運來渝。”中央銀行文件,檔案管理局。